武江山翻了个身,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。他记得就在今天之后的一个月,爷爷突然病倒了。镇里医院看不了,可家里却连一张去省城的车票钱都拿不出。
所有人都说,要不是武江山惹了祸,把家产都败光了,老爷子怎么会连送医院的机会都没有呢?这句话就像扎在武江山心里的一根刺,过了许多年后,还会时不时地刺痛他。
他是武家唯一的男丁,江山这个名字是爷爷取的。可见老爷子对他寄予了多大的期望?
可武江山却辜负了这份期望,被人像死狗一样拖回家,还是因为耍流氓。他很难想象老爷子当时的心情。
老爷子一辈子都要强,宁愿倾家荡产,也不愿意武家的名声被糟践。说他是被自己气病,气死的,也不为过。
武江山觉得胸口憋闷,真希望此时能有一根烟。他烦躁地坐了起来,惊醒了仲大古:“江山,你不睡觉干啥呢?”
“大古,你想不想挣钱?”
武江山想明白了,老天爷让他这种人重生,就是为了挽回一切,改变一切,包括爷爷的命!去省城大医院看病,不是一笔小数目,就算没有发生赔给张军钱的事,以家里现在的条件也只够去一趟省城做检查,后续的治疗还不知要花费多少?更何况,老爷子自己也不会同意把三个儿子的家产都掏空了给自己看病。所以,赚钱,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!
仲大古打了哈欠:“想啊,上哪挣啊?”
武江山靠着墙,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:“哪都能挣,遍地都是钱。”
仲大古翻了个身,嘴里嘀咕着:“又做梦了...”
武江山在黑暗中咧着嘴笑了笑,他可不是在做梦,现在是86年,赚钱真的比二三十年后要容易得多。不过,他却没有时间来慢慢谋划,长远打算。他只想快点搞到一笔钱。在一个月之内,不,最好是半个月之内,就能赚够带爷爷去省城检查和治病的钱。具体需要多少,武江山还不清楚,只能是越多越好,当年发病那么急,应该是心脏或者脑血管的问题,恐怕要做手术才行。在这期间,他还要设法劝爷爷同意跟他去省城。
眼下首要的问题,他没有本钱,不管要倒腾什么,没本钱怎么拿货?
武江山坐在黑暗里,静静地想着,棚顶有老鼠来回跑动发出的“砰砰”声,又或是“咯吱咯吱”啃咬着房梁的声响,就像是在黑夜里进行着一场狂欢。这场狂欢在黎明前终于结束,武江山一夜未眠。
“大古,醒醒。”
仲大古睁开眼睛,看了看还是黑暗的房间,嘀咕了一句:“你怎么还不睡觉啊?”
“天都快亮了,别睡了,快起来,今天咱们得去弄点不花钱的东西。”
“不花钱的东西?”仲大古坐了起来:“去哪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