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撑着栏杆,注视着仍在通话中的傅艳琴,眼中渐渐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对方仍在说着:“当年如果不是看在云家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,我也不会让斯行受这种委屈。这些年云家已经没落,找个机会就吞并吧。
“云初?”对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如果她真为她的父母好,也许我还能留情。
傅艳琴似乎说了些什么,然后变得烦躁地转身:“我担心斯行会做出什么,这小子现在被那个死丫头搞得连家都不回,我决心让这个祸害滚远一点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和云初对视了一眼。
傅艳琴毫不顾忌地挂断了电话,眼中闪过一丝挑衅:“听到了也好,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,你居然连丈夫都不让碰一下?云初,别怪我做事狠毒。”
云初强忍着心头的寒意,面对她道: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“会和斯行离婚,所以,只能丧偶了。”傅艳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,补充道,“你放心,作为补偿,云家我们不会动。”
云初抬起脚,走到傅艳琴面前,轻声说道:“真不愧是一家人。”
傅艳琴看着云初离去的瘦弱背影,心口感到有些压抑,抬手在胸口轻轻敲了敲:“可怜她做了什么,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心机了。”
夜渐渐深沉,大雨洗刷着城市的污秽。
云初站在雨中,望着这座巨大的城市,却忽然发现,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安身立命的。
回云家,根据傅艳琴的说法,她会害了自己的父母。
回傅家,根据傅斯行的看法,自己会逼疯他。
仰起头,泪水与大雨交织,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呐喊:“啊——!”
当云初恍惚回到别墅时,才发现客厅里竟然灯火通明。她踉跄着开门,还未迈出一步,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拉了进去。
还没站稳,背部就狠狠地撞上了墙壁,傅斯行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她:“又在演什么苦肉计,准备自己弄生病,再去找奶奶哭诉我对你不好?”
听到他的话,她的瞳孔猛地收缩:“我多么希望,自己真如你想的那么卑鄙。”
傅斯行眯起眼睛,向后退了一步:“疯疯癫癫地说些什么,赶紧去换衣服,别装得像个弱者。”
云初垂下眼帘,轻声笑了出来。片刻之后,她说道:“协议我已经签好了,在我床头柜里。丧偶不是不可以,只要你们别动我父母。云氏是我父亲这辈子的心血,不能毁在我这个不孝女儿手里。”
“算我求你了。”
傅斯行被她的话搞得心烦意乱,烦躁地扯了扯领带:“我真觉得你如果受够了当米虫,那就出去找份工作。别整天在这里自怜自艾,演戏。丧偶,你要威胁谁?
“还有,我警告你云初,商场如战场,云氏的命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少拿你的生死来耍心机。
“再说了,你敢死吗?”
云初突然抬头,毫不犹豫地凝视着他,眼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。
泪水缓缓滑过眼角,她忽略了心底的创伤,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大声说道:“我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