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哥常说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如今……
她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,就像卡住的磁带,甚至对周围的感知也变得迟钝、缓慢。
多大了还这么依赖哥哥?陆时昆皱眉,意识到,他似乎惹了一个难以处理的人。
陆时昆扔给她一套衣服,自己起身嘴角叼着烟,单手去拿衬衫。
穿衣服的间隙,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纸钞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你的药我用了一些,等下你自己去买回来吧。”林云歌看到一边地上散落的消炎药与退烧药。
她心里其实是不满意他的做法的,但是昨晚被这男人吓到,却胆怯地不敢发脾气,只软糯糯地开口。
“那是买给我哥哥的。”微弱的抗议表明,这并不是给他的东西,那他怎么可以乱用呢?
给别人的,是别人的东西。
陆时昆心里莫名其妙地很烦,回头脸色不好地看着她。
“你怎么三两句话不离你哥,你还是个小孩子吗?”陆时昆接了个电话,回来时匆匆忙忙给她放了一张黑卡,还有一张名片。
“里面的钱你先花着,有事打我电话,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他会对她负责,暗示着他对她昨晚还算满意,最起码现在并不想跟她拜拜。
然而林云歌根本没懂男人的暗示。
“我不想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那男人急匆匆离开,看着关上的门,她呐呐地补全了想说的话。
“我不想要补偿的。”只希望他不要乱说,她怕哥哥知道,知道后不要她了怎么办?
一阵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,看到来电人那一刻她顿时脸色惨白。
像是游荡的鬼魂被一下子拉回到灼烈的人间。
是哥哥的,怎么办,不敢接。
她想挂断却手忙脚乱碰到了接听键。
“囡囡,你到哪儿去了,我找你一晚上,你……”贺寄默的声音里透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惫与病态,一边说一边咳嗽。
林云歌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,忍耐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。
怕他听出异样,口不择言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谁让你生病的!你怎么那么娇贵!你管我去哪儿,烦死人了!”说完她就后悔了,哥哥是为了给她买小熊饼干才生病的,她从来不烦哥哥,她最喜欢他了。
贺寄默叹息一声,温柔地哄她,“是哥哥的错,哥哥再也不生病了,囡囡回家来好不好?”
林云歌用手背胡乱抹了两把眼泪,贺寄默没听到她的回答,以为她还在生气,只小心地哄她。
“那囡囡给哥哥发个地址,哥哥去接你好不好?”他还在生病,但是努力压抑着喉咙间的咳嗽,怕他的小姑娘担心。
压抑良久才将喉咙里的痒意压下,“哥哥给你买玉福珍家的小蛋糕好不啊?”
那家蛋糕出了名的好吃,也是出了名的贵,吃一次得要他小半月的工资,但是为了哄他的小姑娘,贺寄默一点都不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