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

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，趁着还有一丝光亮，便继续向前走去。眼前是一个庭院，一条小河穿过，穿越城市的缝隙流向更深的地方。她不知道要跟随河流走多远，但在光线的尽头，她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。

“我需要你来协助完成一个项目。”那个身影没有动，坚立在地面上。她走上前，辨认出那是一个人形的残体，竟然还能站立。

“你是谁？”她问道。

“我是中央智能的一部分，现在需要你来协助解决内容分裂的问题。”

“告诉我，你需要什么？”她轻轻敲了它一下。

“我需要你进行脑的义体化，以便了解一些问题。”它摇撼了谎言。

“就只是这样吗？”

“我会邀请你到中心区见她，并且讨论一些问题。如果你同意的话，就往前走吧。”

雾雨依旧下着，天空微微泛着亮色，她没有抬头看，只是沿着绿色的河流向前走去。雨水浸湿了脚下的泥土，她踏着潮湿的草地继续走着。

她打开了门，站在巨大的构造旁边，一个穿着合适场景的男性似乎在等待着。她给他起了个白的名字。

“你是？”她问。

“我是一周前被指定来的。”他松了口气，等待着她的目标。

“......”她沉默地走了过去。

“我的工作大概是引导你与它贴合，以及在发生事故时充当摄像机，对吧。”

“嗯。”她坐了下来，过了一会儿，她察觉到一些感觉消失了。

“保持你的思维不要中断，这对它有帮助。”

对它有帮助，它指的是她身后的设备。她感觉着一种冷和热的流进入了身体，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论述：如果一艘船从一处地方驶向另一处地方，在途中逐渐被替代；抵达的地方没有船，只有站在上边的人彼此不认识，面对着巨大的船，只能组织起握手，成为更为巨大的存在；那个巨大的人形物站到了船的上方，上方是无垠的碧浪，波浪并非从天而降，而是被拆解后再度组成，变成了更多的波浪，而其中的波浪彼此的关系冲走了组合而成的人；相隔的人吸纳了水分，彼此变得膨胀起来，进而炸开，彼此分隔得更加遥远，遥远得只有没有界限的海能容纳，容纳这些的是否是我的思维还是逐渐辅助我的内容物，在或是思维存在于此间，那应该是什么；看向你的身后。

她站在平整的地面上，转过头去，天空透过亮白色的光束，留下温黄色的痕迹，因着重重的树叶和水汽。阔叶的树倒悬于无穷无尽的上界，随着可感受的风摇摆。

“啊。”她发现手上攥着一片刚落下的枯叶。

“到那里来找我。”

她不知道转向哪里，应该做些什么，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完成。过了一会儿，她意识到那是Halo的声音，传入了她的脑海。

她并非从梦中醒来，而是从那个景象中走出来，或者更确切地说，是从她撕开的景象中回到了这个世界：“你看到了可能的错误信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