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璧禾笑了,笑得泪流满面。老死?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?即使她身体已经寒气逼人,她也不想死在这冷酷无情的冉府。
摇晃着起身,回到屋内,苏璧禾翻出了她珍藏的嫁衣。当年冉青铉给她的婚礼,只是简单地向天地拜了一拜,连嫁衣都没让她穿上。现在,苏璧禾明白了,这件嫁衣,注定不是为了冉青铉而准备的。
惊鸿轩。
冉青铉自从离开落英苑开始,心里就一直不踏实,感到莫名的不安。他眉头紧锁,非常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。
"那个女人乖乖的吗?"不一会儿,锦衣卫回报:“大人,苏夫人不见了!”
深夜,望月台。
苏璧禾抱着为重阳做的简陋牌位,手脚僵硬地爬到最高处。嫁衣下,是她纤瘦如纸的身躯,夜风吹来,似乎连血液都要冻结,停止流动。
夜晚人烟稀少,但因为苏璧禾的穿着和行动,人们纷纷拿着火把、提着灯笼,聚集在望月台下。
“嘿,你这新娘子是准备跳楼吗?被夫君抛弃了吗?”
“夫君是不是死了?看她怀里抱着的,好像是个牌位!”
“她是要殉情吗?”
冉青铉赶到,听到这些议论,手持绣春刀,指节咯咯作响。
锦衣卫们气势汹汹地走上前,围观的人们纷纷四散。
苏璧禾俯视着台下,看到冉青铉阴沉着脸大步走上台阶,她一动不动,神情空洞。
冉青铉很快就上来了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这是闹哪样?”
“你没见过我穿嫁衣的样子吧?”苏璧禾抚摸着牌位,反问道。
冉青铉瞳孔收缩,看清她抚摸的“重阳之灵位”,内心恨不得将那块木头碎掉。
“下来,别闹了。”
苏璧禾渐渐退到望月台边缘,她如红衣飞絮,夜风吹动,妆容在夜色中有一种别样的凄美。
“五年了,你终究不在乎……”
五年?她说了什么五年?
冉青铉的心突然一痛,这种痛苦,让他感到陌生而茫然。
脑海中有一些东西闪过,但来不及抓住!
“冉大人……”
苏璧禾心灰意冷,再也叫不出“青铉”了。
她所付出的一切,她这一生的无悔,都成了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。
“我后悔救了你,真的后悔……”
冉青铉的面容更加冷硬:“我从来不是非你不可。”
三年前,他被对手暗算,找了几个患上染花柳病的勾栏女子。
偏偏苏璧禾误打误撞走进了房间……
她是知府之女,不好随便解决,否则他怎么可能娶她?
“在我心里,沛儿才是我的妻子,唯一的妻子!”
苏璧禾的心平静如水,也许连心脏都冻结了。
耳边回荡着重阳的声音:“下辈子,重阳希望自己不是这样卑微的身份,可以堂堂正正守护着大小姐。”她轻笑。
“重阳,我欠你的,我以命偿……”
抱紧牌位,苏璧禾向着望月台下纵身一跃,鲜红的嫁衣飘散如折翼的蝶,直直坠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