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太极殿内,一片寂静。
皇帝注视着跪在下方的鹿云倾,她平日里总是活泼张扬,此刻却委屈地跪在那里,他心头一阵沉重。
片刻之后,他缓缓开口:“此事,朕明日给你答复,可好?”他声音低沉,充满思索。
鹿云倾眼眶泛红,再次叩首:“谢陛下,愿陛下保重龙体,福寿安康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。
走出太极殿,她碰巧遇到了季宁铎,他正从台阶下走上来。
鹿云倾一愣,飞快地低下头,试图掩饰自己的悲伤。季宁铎站在殿前,语气冰冷地称呼她:“鹿姑娘。”
然后他对太监总管说:“本王有要事与皇兄相商,烦请苏公公通禀。”
苏公公离去后,太极殿前只余下风声。
鹿云倾低头,眼中除了皑皑白雪,还有季宁铎的玄色衣摆。
不久,苏公公出来了:“王爷,陛下宣您进去呢。”
季宁铎抬步离去,与鹿云倾擦肩而过。
这一瞬间,鹿云倾习惯性地竖起耳朵,但没有听到他说的话,只是感受到太极殿的门轰然关闭的声音,她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。
鹿云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将军府的,回到房间,一切都显得冷寂。
左边的书柜上,是父亲教她学习的兵法书籍,她已经能够熟记于心。
右边墙上挂着她及笄时大哥亲手铸造的盔甲,如今已经有些穿不下了。
床边则是二哥为她寻得的千年寒铁炼成的红缨长枪,透着凛冽的寒光。
她长时间地凝视着这些物件,然后走到床边,拿起一个匣子。
匣子里装满了季宁铎曾经送给她的东西,街边的泥人、西域的口琴,还有只有边城才有的妆奁……以及一叠厚厚的信。
季宁铎曾经在每个地方都给她写信,描述当地的风土人情和趣事。
他曾说:“外面的风景很美,你若没见过实在可惜,日后我一定要带你游遍天下。”
鹿云倾伸手触碰着那些信,心中涌动着无尽的苦涩。
誓言还在耳边回响,但现实却已截然不同。
鹿云倾望着匣子里的东西,突然笑了,眼中含着泪花。
“你想要的我做不到,我有的你却不想要,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相配,这一切早有预兆……”
她艰难地合上匣盖,抱着匣子泣不成声。
夜深人静,院子里传来声响,鹿云倾惊醒,匆忙穿上衣服走出去,只见一个小厮匆匆跪在她面前。
鹿云倾心中不安,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:“怎么了?为何如此慌张?”
小厮颤声道:“二姑娘,家主进宫与摄政王对峙,两人争执不休,圣上大怒,下令禁足摄政王,并命令家主派兵看守。”
“丞相府的周姑娘却前去王府,家主奉旨拦住,但周姑娘却执意冲进去……家主被下狱,圣上听闻后,旧病复发,再次昏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