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笑,对沈望舒点了点头:“放下吧。”
沈望舒:……
她放下作业后,裴在野戴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,随便翻了几页:“交齐了吗?”
“齐了。”
“全都是打印的?”沈望舒不说话。
正好裴在野翻到最后一张,满篇凌乱的狗爬字映入他眼里,是唯一一份手写。
他看了一眼名字——沈望舒。
眉梢轻轻一抬,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,不动声色道:“一万字写满了?”
“写满了。”沈望舒的回答麻木机械不含情绪。
裴在野弯了一下嘴角,温和道:“你这字儿是幼儿园之后就从没变过吗?感觉撒一把米在地上,鸡都比你啄得好看。”
沈望舒:……
裴在野靠上椅背,抬头看着她,依旧是温和的语气:“你知道当演员,有时会不可避免在镜头中写字吧?都上大学了字还写得这么烂,你是打算演戏时次次都用字替吗?”
沈望舒:……
“闲暇之余练练字吧,总会用到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望舒麻木地点头:“那我先去教室了。”
她转身往外走,没两步突然又被叫住了。
她转身看去,裴在野正站起来,走到一株盆栽面前。
站着看了片刻后,他伸手摸了摸绿叶:“这叶片看起来比上周黯淡了很多。”
他转头看向沈望舒,微微皱眉:“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?”
“每天都浇……”沈望舒继续瘫着一张脸,又道:“以后会更用心的。”
裴在野点点头,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。
沈望舒走了两步,突然又停住,转过头来,始料未及地突然开口:“不过裴老师,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裴在野刚坐下来,优雅地翘起腿,道:“你问。”
“您知道社畜吗?”
裴在野顿了一下,在突然升起的不妙预感中不动声色:“当然知道。”
“那您看过社畜们在公众平台上吐槽自己的恶魔上司吗?”沈望舒看着裴在野,面无表情。
室内陷入沉寂。
裴在野唇边的笑僵硬了半秒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的是……”沈望舒看着他,语气平直,尾音扬起:“您是我上司吗?”
空气再一次陷入凝滞。
王祁在一旁屏住呼吸,苦逼地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而裴在野看着沈望舒,脸上依旧维持着微笑:“你有什么不满吗?课代表同学。”
“没有。”沈望舒道:“我只是想说,如果您把自己当我上司,最好给我算一下薪水,我虽然不缺钱,但也不嫌钱多。”
她礼貌地点点头,转身出去了。
办公室重新陷入安静,王祁依旧大气都不敢出。
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慢慢收起脸上的笑,撑着脸,看着沈望舒离去的方向,缓缓道:“下次我一定要问她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?”王祁忍不住搭话。
“她真的是我粉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