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天已经亮了，我从浅眠中醒来，在温泉旁边。即便是寒冷的夜晚，我也感觉不到冷，踩着露水走回宿营地的路。很快，我便回到了那里，看到他裹着毯子假寐。我知道他是清醒的，但我也不想计较。望向狼群，果然少了色勒莫和那只美丽的母狼。
等到太阳升起，空气又变得温暖起来。我拿着陶罐去了孔雀河边，继续捞鱼。没过多久，他也来到了岸边。我对他微笑，他低下头，捡起我扔到岸边的鱼，开始剖腹取内脏，用力地动作着……
三天后的清晨，色勒莫和母狼回来了。它兴奋地蹭着他，而母狼则向我这边靠近。刚开始我有些不安，但看到母狼眼中温柔的目光，我轻笑了。也许它是为了防止我靠近色勒莫，所以才如此紧张。于是我大方地抱住了它：“你也应该有个名字。”我抚摸着它雪白的皮毛，它安静地蜷缩在我的腿上。“就叫凌雪吧！”它眨了眨眼，仿佛表示同意。
我们再次上路，一路沉默。虽然并非千辛万苦，但也颇受折磨。偶尔路过城市、河流、山川、沙漠、绿洲，我的双脚已经被磨出了厚厚的痂。走了两个月，一度以为没有尽头，直到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都城。
冒顿回头对我说：“那是月氏国的边境，穿过月氏国，就是我们匈奴的土地了。”
我惊讶地看着他：“你不是从这里逃出来的吗？还要穿过这里，不可以绕道吗？”
他摇摇头，冷峻的表情显示出坚定：“尽管这里危险，但却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我点点头，虽然有些道理，但毕竟充满了危险，我露出了担忧的表情。
他冷笑道：“我讨厌你的担心和同情，就像你讨厌我的冷笑一样，所以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低头看着腹部鼓胀的凌雪，说：“按照日子算，它应该快要生狼崽了。”
他点了点头：“今晚我们先在这片树林里，明天一早进入月氏国。等色勒莫它们的狼崽能跟上狼群时，它们会去匈奴的王庭与我们会合。”
无法反驳，我跟随着冒顿走进了茂密的树林。和他同行了两个月，除了温泉边的对话，我们再没有谈论彼此的身世，只说一些关于行程的话，然后陷入沉默。我微笑，他冷笑。
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，色勒莫已经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树洞，让群狼衔来软软的干草，为凌雪做好了产崽的准备。
晚饭后，我坐在树洞对面的歪脖树上，冒顿则坐在树下，等待着小狼崽的降生。
这晚的月亮十分明亮，透过茂密的树冠，洒下斑斑点点的光芒。在如此安静的夜晚，沉默似乎有些浪费。于是我问冒顿：“月氏国是怎样的？”
他沉思了片刻说道：“祁连山下有一片绝佳的牧场，月氏国的都城是一座宏大的城市，城内房屋由重重叠叠的石头垒成。男人戴着头巾，女人蒙着面纱，与你们精绝国相似，但来往甚多，非常繁荣，几乎与中原无异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