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煜看到孟鸢的容颜,微微一怔,他没有料到素未谋面的堂妹容貌会如此出众。在孟家,孩子们的容貌都很出色,而孟鸢在众多姐妹中也算是最出挑的。孟煜含笑回礼道:“十娘不必客气。”
孟煜言谈举止温文从容,他看向孟鸢的眼神也很温和。然而,孟鸢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迫。这并非是孟衍故意给堂妹下马威,而是因为他身居高位,自然而然带来的一种威严气度,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压力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官威了吧?
虽然她父亲也拥有官威,但在她面前,父亲从未流露出威严,更别说让孟鸢感受到官威了。孟鸢歉然地对孟煜说:“堂兄,我不知道您会来,我在书房里抄经,我马上就走。”她已经让丫鬟去整理她留在书房的物品了。她奇怪这里的书房怎么会有这么多书,如果这是孟煜的别院,就说得通了。
孟煜笑道:“十娘不用忙,我只住一晚,不一定非要用书房。”宰相肚里能撑船,不是说身居高位的人都大度,而是达到一定高度后,很多琐事就不会计较了。他本来只是过夜而已,没必要让人整理书房。
他缓步踱入书房,略微挑眉。孟煜经常出京办事,回京时常常在津县别院住一夜,所以这里的书房其实都是他布置的。孟煜喜欢简洁,书房摆设也十分朴素,除了书籍和书桌笔墨,别无他物。但孟鸢用了一段时间后,书房的摆设发生了变化。
原本放在书匣里的书被移到了新添置的书架上,书桌也移到了窗边,窗户半开,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书桌上的古砚上,几支竹笔挂在旧窑笔格上,墨迹未干的蚕丝纸上压着一块奇石镇纸。孟煜微微颔首,书房被小姑娘这么布置,感觉挺舒适的。
他自然地拿起一本经书,经书上的字写得工整秀美,他赞叹道:“写得不错。”孟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尤其擅长书法,每年有许多人向他求手书,只是孟煜很少亲自动笔。
正因如此,每年孟家门口贴的对联总会被人偷走,孟煜每年至少要写上几十副对联。能得到孟煜的夸奖,证明孟鸢的确写得很好,而在孟家同辈中,也只有孟鸢一个人得到了他的赞扬。
孟鸢并不知道孟煜的眼界如此高,她从小就习惯了受到表扬,如果她父亲一天不夸她一次,他就会感到不舒服。孟鸢客气地回答道:“大堂兄过奖了,我还有很多要练习。”孟鸢从六岁开始学习书法,即使在备战高考的时候,她也会时不时地写些东西以释放压力。到了古代,她也从小就握笔写字,每天不间断。如果她现在写得还不好,那就真的是个废物了。
孟煜看着这个小姑娘看似谦虚,实际上却并不在意自己的夸奖,眼中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,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