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拉在院子里转着圈大声呼喊,声音越来越虚弱,可院子里却毫无回声。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宁静中,没有风,没有雪花,没有声响,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,仿佛是一个死寂的世界。
渐渐地,伊拉安静下来,环顾四周,喃喃自语道:“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消失了吗?我,伊拉,也许应该就此离世了吧。”
伊拉蹒跚地走进厨房,关上门,无精打采地坐在火盆旁的木墩上。
火盆的火焰已经岌岌可危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,但它依然摇摇欲坠地闪烁着微弱的蓝光。伊拉感到精疲力竭,甚至腰部的疼痛也在逐渐消失。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,在这一片死寂中,悄然溜走。
他想,算了吧,就这样吧。自己已经尽力了。鬼方国早已不复存在,王子和王妃已去世,小王子也不知所踪,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,希望已破灭,前方已无道路可走。就这样死去,前往另一个世界,寻找王子、王妃和阿瓦木,重新开始吧。
阿瓦木曾说过,此世有阳光和月亮,也有阳世和阴世,阴世中发生的事情与阳世恰好相反,就像两辆马车背道而驰一样。他伊拉和鬼方人在这个世界受了太多的苦难,那么在阴世中应该会非常幸福。
伊拉心情平静,逐渐昏昏欲睡,突然,他感觉到有人在拍打他的肩膀。
伊拉以为是错觉,慢慢地摇了摇头。但没想到那人加重了力道,又一次拍打了他的肩膀。
伊拉睁开眼睛,望着微弱的光线,看到了一个红毛獠牙的侏儒。伊拉吓得跳了起来:“山馗!”
山馗也吓了一跳:“你说什么?”
让伊拉没想到的是,山馗说着汉语。伊拉也用汉语回答:“山馗!你为什么要吃萨里?!我今天不杀了你,我就不是鬼方的勇士!”
伊拉的汉语并不流利,而说汉语的山馗思索片刻,才问道:“谁是山馗?谁是萨……里?他为什么要吃他?”
伊拉用刀尖指着山馗,大声说道:“你就是山馗!三条腿,红毛……,你不是山馗你是……什么东西?”
山馗看起来很困惑,说:“你先告诉我你是谁,你说的萨里又是什么,我再告诉你我是谁。”
伊拉愤怒地说:“你就是山馗!我们鬼方国的人都知道山馗的样子。红毛獠牙……。”
山馗走了几步,用手把伊拉的刀尖移开,说: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侏儒而已。只是一个长了三条腿的侏儒,我出生时把我母亲吓了一跳,他们把我扔到山里,被路过的道士救下,我才能活到现在。我长着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皮肤和眼睛,你好好看看,我脸上哪里有红毛?哪里有獠牙?”伊拉被山馗的话吓了一跳,倒退了一步,仔细端详,果然,刚刚他朦胧中看到的红毛獠牙不见了。他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汉人。与大多数汉人不同的是,他的四肢异常短小,而且长了三条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