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心,沈清辞神态安详,脊梁挺拔。
只听一声沉闷的“噗通”声,柳如烟跪倒在肃太妃脚边,哭诉道:“如烟身份卑微,实在不敢接受郡王妃的这杯茶。但姑姑您明了,王妃姐姐体弱多病,无法处理家务,如烟无奈之举。现在郡王妃却要以此指责如烟越权,实属冤枉!还请姑姑明察!”
她只谈及了敬茶之事,却以自身操持内务为例,生怕别人不知晓她的辛劳,又担心郡王妃这个年轻人欺压她,其心机昭然若揭。
肃太妃淡淡地说:“既提及家务事,如今沉儿已经迎娶了新妇,这个郡王府算是有了正经又健康的女主人。如烟,你将家中的钥匙和账册都交给郡王妃吧。”
她话音落下,整个大厅又是一片寂静。
柳如烟那嚎啕的声音顿时止住,难以置信地仰头看向肃太妃:“姑、姑姑?”
肃太妃俯视她,冷冷说道:“怎么,舍不得放权吗?”
这番话直戳她心中之痛。
柳如烟吓了一跳,颤抖着拿出了一串沉重的钥匙,不情愿地递给沈清辞。
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,叶轻轻既震惊又妒忌,而沈清辞则只在脑海里反复想着“烫手山芋”。
郡王府的家务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。沈清辞心知肚明,接过这串钥匙,将会有一大堆账目等着她去处理,而且她也将会陷入无尽的麻烦、诽谤和阴谋之中。
肃太妃这是在为之前的忤逆找回场子,沈清辞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。
见她犹豫不决,肃太妃眉毛微微一挑,目光中带着威严:“沈氏,你为何不接?难道还想逃避担任家主母的责任,只想享受清闲吗?”
这时,一直沉默的霍九沉突然开口道:“她也配?奶奶,您真是糊涂,她这个底层小户出身的东西,还能担任家务?钥匙还是交给柳姨……”
“试试不就知道了吗?”话音未落,沈清辞已经拿起了柳如烟手中的钥匙。
肃太妃见她接过钥匙,眼底闪过一抹冷笑,面上却一派慈祥:“好,这才是我南平郡王府的家主母该有的样子。柳如烟,沈清辞刚来到这里,很多事情都不了解,你要好好帮助她,明白吗?”
肃太妃特意强调“好好帮助她”,柳如烟这才恍然大悟,脸上的怨气瞬间消散:“是,妾身一定会全力辅佐郡王妃。”
交接完钥匙后,肃太妃便称疲而退,让众人各自散去。
柳如烟改变了之前不满的样子,准备带着沈清辞去点账、看账簿。路过霍九沉的时候,沈清辞目不斜视,却忽然听到他咒骂了一句:“不知死活的蠢女人!”
沈清辞突然停下脚步,微微向他倾身,用足够两人听到的声音回答:“没眼光的废物男人。”
曾经她对他爱得那么深,敬重得那么厚,顺从得那么多,心疼得那么重。
如今,他算得了什么?只是一场昙花一现,那个她早已期待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