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因太子迟迟不来见而感到烦躁,这时侍女玉青告知我,一个庶女来府上想见我。突然,我想起小时候母亲被一个勾栏女子强迫喝下她所敬的妾室茶的画面,心情一阵烦躁后又转为悲凉。她一个女子,又能有何出路呢?
“请那位姑娘进府吧,我稍后就去花厅。”我放下揉眉的手,准备好起来应对。
玉青迟疑地站在门边,似乎不满:“小姐何必理会这种人,说不定又像那个梅娘那样来逼您喝下妾室茶呢。”
是的,梅娘正是那位用贤良大度强迫我母亲喝下妾室茶的女子。虽然母亲怒于父亲的行为,但为了维护正妻的体面,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。只可惜梅娘进入后宅没多久就不见了。
母亲询问父亲如何处理梅娘的葬礼,父亲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:“一个妓女,当初那样弃我丞相府的名声不顾也要来攀附,何必费心料理,备些银两让本家把她带走就行了。”
母亲抱着我叹气:“孩子,你看,男人多么冷酷无情。我只希望你能时刻保护自己,让自己过得好。”是啊,男人如此凉薄,为何女人总是把丈夫视为生活的全部呢?想到梅娘,想到即将见到的那个姑娘,我的心更是凄凉。
“小姐,在想什么?”玉粹的声音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。“没什么,替我梳妆吧。”我轻轻叹了口气,抬眸看见铜镜里女子姣好的容颜,不禁用手轻抚脸颊。
“女子生来就要靠容貌、才情来觅得夫婿吗,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吗?”我仔细地瞧着镜中之人,不由得问出了声。玉粹停下手中的动作,急急说道:“小姐太苦了,要筹谋如此多……”
我回过头去看玉粹,“玉粹,你会认为我做的事都是无用的吗?”玉粹立刻摇头,“小姐所做之事我从未觉得是无用的。在侍奉小姐前,我一直以为女子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。遇到小姐,我才知道女子的命运也可以由自己来决定。”我牵起玉粹的手,“这条路真的很艰难,玉粹,我真的不确定我所做的是否正确……”
玉粹轻捏我的肩膀,“无论如何,小姐为自己谋过。”“走吧,玉粹,我们去见见那位姑娘。”我们走进花厅长廊,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着水蓝流仙裙的女子坐在石凳上,仿佛一朵努力攀爬的夕颜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