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砚眼尾凛厉地擦去指腹上的泪痕,“陆崇远老谋深算,漕运上下早就打点干净很难找到线索。”
“我一直打算找个借口接触他身边的人,如果他察觉到我在接触沈国公府的人正好,可以打草惊蛇,让那老家伙露出马脚。”
缙云问:“那沈小娘子呢…”
“先留在这里。”
“督主!”缙云不解。
沈迟眠是沈家女儿,与铖王府有深厚牵连。
铖王妃是个非常爱护家人的人,督主将沈家女儿留在这里,即便被人发现,也不至于给沈家和铖王府添麻烦。
缙云委婉地说:“督主,沈小娘子云英未嫁,留在这里有些不合礼数。”
“本督是个太监,何来的礼数?”云砚嗤笑了一声,然后抛出了从沈迟眠颈上取下的半截玉佩。
缙云赶紧接住:“这是…”
“薛姨的龙纹佩。”
缙云瞪大了眼:“薛……”
云砚看着那半截龙纹佩说:“当年薛姨为了保护我,冒着生命危险将我藏在安全之地,自己引开了追兵。不久后,一位夫人找到了我,她手持薛姨的半截龙纹佩,表示她是薛姨的挚友,受她所托照顾我。”
“如果不是那位夫人在暗中庇护我,将我送出京城,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。”
那时他才十一岁,遭遇了巨变,眼睛受伤,性格也变得阴暗,但那位夫人对他却十分包容。
他的眼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东西,但他记得那位夫人亲手做的梅花酥,记得她温柔地给他上药。
当他整日郁郁寡欢,不肯开口说话时,院子里就多了个粉团子,一个叽叽喳喳、一刻不停地说话的小姑娘。
云砚垂眼看床上的人时,眼中的寒霜褪去了一些。
小时候,她脸圆圆的,身子胖乎乎的,走路时就像只胖鸭子。
他一直没理她,但她总喜欢挤在他身边,不停地说个不停。
在阳光明媚时,她说着阳光真好,草地真绿。当小鸟飞过来时,她会说小鸟飞过来了。她一直说到阿爹给她摘了梨子,阿娘做的点心真甜,阿兄给她扎了纸鸢。
他没搭理过她,但他喜欢她嘴里的热闹。
等到他的眼睛可以看见东西了,他看到的第一眼是粉团子趴在他身边,撅着屁股,眼睛像两颗圆杏一样,鼓着脸轻轻给他吹那已经结痂的伤口。
云砚还记得他离开的那一天,奶团子紧紧抱着他的腿,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