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完结怀胎十月，在这年的秋初，老李的妻子又为他诞下了一名女婴，在家排行老四。老李给她取名叫李滢滢，抱在怀里爱抚地看着她。小滢滢一出生就看到了自己老爹那半苦涩半喜悦的脸，她乌黑的瞳仁闪烁着光芒，充满了灵动。
老李见自己的第四个女儿这样漂亮，充满灵性时，便喜爱有加。但想到如果以后养不起孩子，眼神便黯淡下来。
自从填了这个孩子，老李更加勤奋地劳作，每天清晨出门，晚上月明星稀方归。因为家里的伙食不好，妻子的奶水不足，小滢滢从小就很瘦弱，头发稀疏而微黄。
老李看了是心疼不已，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。只好每次出门劳作时，看看山里的大树上有没有鸟窝，他经常在歇息时爬到很高的树上去掏鸟窝。有一次甚至在下来时，怕手里拿的鸟蛋破了，所以一不小心掉了下来。将他摔得晕头转向，乱冒金星，但手里的蛋没碎，他就看着鸟蛋“嘿嘿”的笑了。
每次拿回家的鸟蛋，蒸熟后，家里的父母和三个长大点的孩子都吃一小口，剩下的就都喂了瘦弱的小滢滢。
就在小滢滢百天之时，家里的老牛得急病死了。一家人心头罩上了阴沉的乌云，虽然知道老牛已经辛苦了一辈子了，但还是接受不了。这意味着以后家里的担子就都压在老李一个人的身上了。
没有办法，悲伤和哭泣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。老李含着泪抱着牛头，说道：“老伙计，你可是为了我老李家辛劳一辈子，原本我也想过等你死了将你埋在后山咱们经常耕的那块地里。可是你看，老四才刚出生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，哎……”
老李含着泪将老牛送到了村里郑屠户的村西屠宰场，牛皮牛骨牛肉都卖了一个好价钱。老李却将牛头独独留下来，他想既然埋不了整个老牛，就把它的脑袋埋了吧，也是对它的一种感恩之情。
于是在那天老牛被屠宰后的傍晚，老李一个人背着牛头，在后山耕地旁边将牛头埋了，竖起了一块木桩，也没有写什么字，就这样草草葬了。这样每次老李一个人拉犁头的时候，会看到他这位相伴很久的老伙计。
卖牛的钱，老李自然不敢乱花。他先去集市上又挑了一头牙口好的小牛，拉回来，不然他这老骨头拉几年犁就再也拉不动啦。他成婚晚，最大的大儿子也才12岁，干不了那么苦的活。至于二丫头和三小子也只能是帮帮小忙，大事还得靠他一人，没有头牛他可撑不下来。
买完小牛，钱就用去了一半多。他又想到自己的老四丫头经常吃不上奶，便买了一头产奶的母山羊，正好也可以让三儿子有了去放羊的差事。牵着这两头畜生，老李身上还有仅剩的一点点钱，他买了一块藏青色的粗布，准备给妻子，让妻子在过年的时候，好好给孩子们补补衣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