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雪,直到拓跋律走进来。
宫人们都离开了,只剩下我和他。
他拿着药递给我,我不想喝。
他坚持地递给我:“你喝了这药,外面的人就能活一个。”
我回答:“人终究会死。”
他放下药,站起身来。
我以为他要离开了,没想到他却直接拉着我,将我困在他怀里,捏住我的口强行灌下药。
我被呛得咳嗽起来。
他走之前,用手指轻抚着我的唇:“林菀姝,你的生死由我决定,你欠我的,还未偿清。”
我看着他:“我欠你什么?”
我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。
我是他的冯玉儿,他是我的承垏,我们互相取所需。
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,没有回答。
从那之后,宫女们更加紧密地监视着我,御医也时刻准备着,在服药时间拓跋律总会出现,用同样的方式强迫我服药。
太后来看过我,赐了我许多珍贵的药材。
她还是老话:“养好身体,孩子迟早会有的,你的好运在未来。”
冯玉儿也来过,说她要回北都一段时间。
她还说:“林昭仪,有时候不要活得太清醒。”
我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但她真的走了,去见她在北都被养育的孩子们。
也许因为年轻,我的身体逐渐康复。
但我总是感到疲倦,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。
每次醒来,依然感到疲惫。
海棠花开时,御医说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,可以侍寝了。
宫女们精心为我梳洗打扮,纷纷为我高兴。
夜晚,拓跋律来了,但他并没有让我立刻侍寝,只是坐在灯下看着汉书。
听说最近南诏也来称臣了,在他屠了南诏一城之后。
满手鲜血的人啊,却看起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写的书。
烛火摇曳,静谧如流水。
如今没有口枷封着我,没有麻绳捆着我,宫门就这样开着,我却不知怎的,却无力离去。
书页一页一页地翻动,我又感到困倦,尽管下午已经睡了很久。
我靠在床沿上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有冰凉的唇贴在我的颈上,小心地吻着我跳动的颈脉。
就像那个夜晚来的北梁军人。
尽管这次比那时温柔,我仍然恐惧得颤抖。
手在我的腰间,虽然没有戴着牛皮缝制的手套,却依然冰凉。
我恐慌地推开他,但我看到了熟悉的床帏,看到了宫女们摆在床头的大福娃。
这是在长安殿里,不是在军营。
那个男人,无法进入长安殿。
那个男人,就是拓跋律。
在我哭泣时他放过了我,在我以为我已经入睡时来看我,在和大臣言笑的时候却也能察觉到我想杀周元逸的心。
他一直在我身边,一直注视着我。
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注视着我?
“醒了。”拓跋律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,然后又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。
那里有一道丑陋的伤疤,是他从前遇刺时,我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的。